夜晚来的很快。月光洒在被冰霜覆盖的土地上，闪烁着晶泽。我和聆雨在邢老七的带领下，来到了村长家。
村长家位于村子的北端，是用土砌的墙壁，上面糊着刚冻上的湿土，用以加固墙壁。门的正上方，拿着红纸写了几个大字：祝启翼村长六十大寿！
推开门，里面是一片喜洋洋的气氛。大部分人们围在桌子旁边，玩着北寒国常见的竹牌游戏（就是从黑梅尖开始接下去，后一张点数必须比前一张大。出到k的时候收走这一列牌，计分。一张五五分，一张十十分。鬼牌可以当做任意牌，不计分。）。还有一小部分人围在屋子当中，听着一个老人兴高采烈地讲故事。烛光洒满了整间屋子，柔和的黄光让人感到舒心。
“我和你们说，当年我去城里打工，那好家伙！城里的大块头一个个像龙王似的，头上直冲着烟气。我就往那锅子里加煤，说是不加了就会灭。那儿我哪儿敢让龙王闭嘴！每天我都辛辛苦苦地加煤，生怕那好家伙歇了气。你猜怎么着？那家伙没了煤就是个死铁皮壳子，踢他踹他一声不吭！你们以后出去了可别被吓着，要遭人耻笑的。”老人用着洪钟般的嗓门说道。
那是个白发苍苍，骨头硬朗，充满着精神和干劲的老人。看样子应该就是村长启翼。
“那是。不妨让城里来的小伙子们讲讲城里的新鲜事呗？”
“就是，老启你这故事都讲了十五年了。”
“成成成。喏，你来给我们讲讲好玩的。”启翼站起身，摆了摆他那有劲的手臂，招呼来一位穿着棕色夹克的小伙子。
“啊啊，谢谢各位。”来人一屁股坐到启翼原来坐过的位置上。
“现在那天玄河上都是汽船呢。”
“汽船？是什么新奇玩意？”顿时，几十个脑袋从旁边凑过来。
“就是烧煤的，屁股后面装个螺旋桨，在天玄河上跑得能有马一样快呢！”小伙子兴致勃勃地谈着。
汽船，我也有所耳闻，听说能载着几十个人从北大陆（相当于亚洲）一路跑到瑞亚大陆（南美），只需花几个月的时间。
听说也有很多国家拿这个开战，不过对于深居内陆的北寒国而言，这些东西没有任何威胁。
“咚！”六点的钟声轰地一下敲响。刚刚还是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。邢老七冲我和聆雨招了招手，把我俩拉到角落的一个桌子那里落座。
“好了好了。今天是我启老头子的六十生日，今晚上的酒肉我就都给包了！各位尽情地吃！”启翼站起身，挥了挥手，“我也没啥墨水，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。糟老头一个，再过两年我就退休啦！生日愿望？我启老头子就希望咱们村能富起来啊！苦了咱们这一代，让孩子们过得有头有脸的！我先干了！”
老人扬起头，猛地把一杯白酒灌下肚。
“哦，各位！”一位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突然起立，“这次承蒙各位照顾！我们从城里带来了上好的走千刀（烈酒），这次全部送给各位！可能有些不足，我就先和村长先干一杯！”
他举起一个大玻璃瓶，给村长的空杯子里先续上一杯，然后举起自己的已经装满的酒杯。
“干！”
“干！”
酒杯清脆地相撞，两个男人猛地喝完杯中的酒。酒精浓烈的味道已经散开，聆雨捂着鼻子靠在我旁边。
“怎么？你不舒服？”
“嗯，我讨厌酒。”聆雨点点头。
“忍忍吧。北寒国还没有不喝酒的男人。”说着，一个明显就是城里的人举着走千刀来到了酒桌前。
“哟！看来两位也是城里人啊！来来来，干一杯。”来者说着就要灌酒。
“她讨厌酒。我喝就行了。”我举过酒杯。
“这可不行。北寒国没有不喝酒的人。”对方眉头一皱，为我倒满了酒。
“要不我就倒一点，你们拿水兑了，意思一下就行。”对方提出这个提议。
“聆雨，行么？”我问道。毕竟是北寒国的人，不喝酒实在是太不给面子。何况是民间最引以为豪的走千刀。
“成……吧。”看得出，她下了很大的决心。
对方斟酌了一下，抖了几滴酒下来，又去其他酒桌上晃了。
“皇宫里没有禁酒吗？”旁边的邢老七冷不丁地问道。
“没有。何况我们只是下人。”聆雨回道。她把那几滴酒兑了满满一瓶，正一口一口地抿。
“也奇怪，我第一次见讨厌酒的北寒国人。”邢老七喝干净了自己酒杯里的酒，凑到一旁打牌去了。
“唔……主人，好难受。”聆雨向我抱怨道。
“嗯？”
“又涩，又烧嘴，喝得难受死啦！”她乱挥着手臂，一下打翻了酒杯。
“哗啦！”酒杯猛地落地。几乎是同时，我失去了知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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